文、圖/王振愷

每年10、11月正值日本紅葉遍地展開，也可以說是東京「藝術展覽」最火熱的時刻，現今適逢疫情解封加上日幣貶值，多館舍都搬出重量級的展演提供給前來的觀眾。筆者在2023年10月下旬也前往東京，特別帶回第一手的藝遊報導，光是這趟行程中我就前往14個館舍、20個展覽，以及遍及東京都市區多館舍的「東京雙年展」。

本文特別著重在繪畫展出進行引介，並且以藝術史的時序開展出這次在東京觀賞的經驗。日本人對於莫內與梵谷為代表的印象派／後印象派有著高度著迷，這也與近代明治維新下，東洋文化不斷交流的背景延續有關，加上印象派畫家當時也深受日本浮世繪影響，突破西方透視法的思考，讓古典繪畫得以解放、走向日常。

印象派莫內的系列場景畫

因此每年東京只要有莫內、梵谷或泛印象派畫家的展覽都是票房保證，這次到來就有造成熱潮的「梵谷與靜物畫」大展（ゴッホと静物画―伝統から革新へ）。此展由損保美術館典藏的十五朵梵谷所繪的向日葵為號召，從海外借展到塞尚、高更、莫內、雷諾瓦等同時期印象派要角共25張靜物畫，去探索這項傳統類型畫的多元可能性。

這個展覽目前一票難求，導致我最終未能前往觀賞，但在東京上野的森美術館則有另一位印象派巨匠的回顧展—「莫內：系列場景」。展覽以「印象派之前」、「印象派畫家」、「聚焦主題」、「系列畫作」、「《睡蓮》與吉維尼花園」五個子題，將這位大師從奠印象派之前，到具有抽象表現的晚年風格依序引介，從他早期學院的風景畫、被保守沙龍拒於門外的印象派畫風、透過四處旅行而開啟的連作畫，他將單一地景以不同時間點進行描繪，為後世留下多地點、多樣貌的歐洲風景繪畫，影響到整個近現代的藝術表現。

晚年的莫內得到家人的支持，儘管患有視力障礙，仍繼續創作藝術，並以自家的吉維尼花園進行系列創作，多尺幅的《睡蓮》奠定他晚期的創作形式，也成為後續抽象表現主義畫家的追隨。

鉅細靡遺地立體主義流派爬梳

同樣在東京上野，國立西洋美術館近期與法國以近現代美術收藏為核心的巴黎龐畢度中心合作，舉辦了「巴黎龐畢度中心立體主義展—美麗革命：從畢卡索和布拉克到德勞內和夏卡爾」一展。此展將藝術史時序聚焦於二十世紀初期，由畢卡索與喬治・布拉克兩位知名藝術家所開創的立體派，為西方美術的歷史帶來前所未有的重大變革。

立體派之由來是因1908年布拉克的風景畫被評為「Cube（立方體）」的緣故，這群藝術家同樣嘗試脫離西方繪畫傳統技法的透視法與陰影法等三度空間表現，藉由幾何學式的平面化造型來構成畫面，將畫家從文藝復興以來的常識—將繪畫當成現實世界的再現之觀念中解放出來。

此展通過十四章來介紹從1906年到1920年代從塞尚到純粹主義為止的時代，當中包含了立體派歷史的各個階段—超越西方內部與歐洲圈的立體派之各種泉源、或者往激進或學術的形態發展、雕塑的再創造、義大利未來派等同世代美學的交錯，並通過聚集在巴黎的俄羅斯藝術家擴張到東歐，也擴及到因第一次世界大戰所造成的離散與最後純粹主義的新發展等面向。

橫尾忠則與David Hockney的東西PK

今年迎來東京都現代美術館重新開館，館方特別舉辦當代繪畫大師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1937-）的大型回顧展，展覽精選了藝術家約120件作品，包括他早年於英國、爾後搬至洛杉磯創作的多件代表作，還有許多話題作品如近期創作的超大型系列作品《春之降臨》（The Arrival ofSpring）、在疫情期間利用iPad繪製長達90公尺的風景捲軸畫作，以及他最新描繪的自畫像也將首次於大眾面前亮相。

同個檔期，東京博物館則舉辦日本當代藝術巨匠橫尾忠則（Yokoo Tadanori，1936-）的「寒山百得」特展，兩位大師都將高齡九十歲，都是當代藝術中重要人物。此次個展橫尾忠則以誕生於中國靈地天台山的唐代詩僧寒山與拾得作為描繪對象，以水墨、普普、抽象畫等不同風格重新演繹他們的樣貌，共展出102幅全新作品，令人敬佩這位不老大師的創作堅毅！